【Y2】风停时分（8）
周更吧w
#8『風が止んだりして』
二宫第一次现场看球，什么也不懂，只能懵懵懂懂地跟在津山的身后，在艳羡目光的包围中进了球场二层视野很好的包间。
他们来的很早，津山带着他在外面买了周边。二宫身上穿了喜欢的球队的队服，脸上涂了彩色标记，手上挥舞着小旗。津山的安排完美极了，可遗憾还是存在，毕竟陪在身边的不是他喜欢的人。
虽然那位曾经的足球少年、左脚球王不可能像津山一样把棒球比赛的看点介绍得这么清楚，二宫一边听一边走神，想着如果是和樱井两个人一起坐在这里两脸懵逼的话，其实也不错。
他期待了那么久，早上送樱井出门上班都舍不得放他走。惯例的吻格外的缠绵，樱井拍拍他的脑袋：“等我回来。”
二宫早该知道，每次樱井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好事。二宫都准备出发了了樱井却没有回家，只是打了个电话给他：“对不起啊，你和津山去看比赛吧。”
没有多余的解释，二宫明白了，这是已经没有回转余地了的意思：“嗯，没关系。不用派津山过来也行，我可以去找土田他们。”
“你愿意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啊，”电话那边的樱井轻笑了一声，“哪像津山，一听说有比赛，就积极得不得了。你听我说，他身手是真的挺好的，以前还拿过拳击比赛的全国冠军，要不是家里拦着他还想进军世界来着……”
听着樱井的絮絮叨叨，二宫打开衣柜，看着那些迷彩略有遗憾地想，看不到樱井穿上它们出门了。
这个计划只能延后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是要忙吗，还有空和我说这么多？”二宫打断了樱井，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无论你要去做什么，都千万注意安全。”
“好，一定。你也是，就算津山很靠谱，万一走散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二宫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隔着电话啵了一声。
那边沉默了一下，也回了一个啵过来，然后樱井飞速地挂断了电话。二宫回味着刚才听到的声音大笑起来——樱井还是手慢了，他那些下属的起哄声已经传了回来。
听上去人还不少的样子，这样也不差津山一个了。二宫略微放心下来，想着能有机会和津山独处倒也是个好机会。
球场上，二宫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的临时小伙伴：“津山桑，我想向你打听点事，可以吗？”
津山从来没见过这么客气的二宫，感到害怕极了：“二宫桑，你尽管开口！我们管理官说了，只要不涉及机密的事情，都可以聊。”
这实诚的回话听得二宫愣了愣，抿住嘴唇不去细想：“没什么机密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管理官的事。听说你家和他家是世交，你知不知道他以前谈过几段恋爱，和什么人交往过啊？”
原来是要问这个啊，津山放心下来，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初恋，好像是个匈牙利女孩。”
哦豁，外国妹子，这么刺激的吗？二宫示意津山再多说一些。
“但只是他的单相思而已，他都没和人家说上过话，就查着字典写了封情书。”
情书啊？二宫在心里默默记下，准备回头向樱井索要个十七八封。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他喜欢的是那个女孩还是当成追星了，事后说起来也是人家的歌声多么好听。”
“嗯嗯，还有呢？说点实质性的恋爱。”
“还有啊……那我就不知道了！”津山沮丧又愤慨，“他初恋的事情被我们家里人笑了好久，所以那之后他嘴巴严得很，什么也不说，我好奇打探过几次，他就找我妈告状，把我从小到大为了追女孩逃过的课做过的傻事人都给捅出去，害我挨了好一顿胖揍。”
二宫敏感地捕捉到关键词：“你们家里人？你妈她？”
虽然不爱和别人说这事，津山心想着二宫早晚会知道的，倒也没有隐瞒的意义：“我只告诉你啊，你不要和其他人说。”
“嗯。”
“其实我们两个有点亲戚关系。”
“有多亲？”
“……”
这是有多难开口？
“……他是我妈的堂弟。”
原来是差辈了，二宫憋着笑点了点头：“那他不就是你舅舅？”
“……是啊。”
难怪樱井一下子就看穿了那个津山喜欢他的谎言，自己这是造谣到了人家外甥头上啊。想着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二宫真是忍不住了，笑得东倒西歪，眼见着津山脸都绿了才作罢。
“我不是笑你，”二宫艰难地喘匀了气，“真的。我在想翔酱的事而已。”
津山好奇起来，抓耳挠腮扭捏了半天迟疑地开口：“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终于有人问了这个问题，二宫反问道：“嗯，不可以吗？你家里，他家里，会反对吗？”
津山摇了摇头，他们两家都开明，他自己对这样的感情也没有偏见。但是，他也不能完全理解。
“二宫桑，和你说个我们前辈的事。”
津山讲的故事发生在很多年以前，作为主人公的那两位前辈，姑且称为A和B吧。
A是家境很好的少爷，平素处处留情，招惹过不少的桃花。B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虽然人缘也不错，但就没听说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们两个是大学同学，后来又一起称为了警察，被安排着做了搭档。B一直沉默地跟在A的身边，A沾花惹草他也在一旁看着。
事后来看，答案其实已经更明确了，B喜欢的人是A。
可惜A猜不出来。
工作上A虽然是个很靠谱的搭档，他的私生活却始终那样的混乱。有一次两个女人为了A大打出手，拉架拉得心累的B终于忍不住发作了出来，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A并不喜欢B，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B把自己的感情说了出来，结果却是，为了避嫌他们的搭档关系结束，各自和其他同事组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没再和对方说过话，一直到再后来，B在对某暴力团的扫荡活动中中弹殉职，在不同地点执行任务的A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那一阵子A看起来很颓唐，可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还结了婚生了孩子，成了有名的好丈夫、好爸爸。
二宫看得出来津山还是挺崇拜这位A前辈的，那个人的工作能力应该确实是很强。可B的单恋无果也让人唏嘘，即便A什么都没做错，看热闹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成为了他身上的枷锁。
“你担心你舅舅会步A的后尘吗？还是B的？我们和他们的情况并不一样啊。”
“什么舅舅，那是我们管理官。”津山愤怒地抗议，早知道还是晚点再告诉二宫了，“我知道你们和他们的情况并不一样，只是有了这样的前例在，我看着你们就忍不住产生凄风苦雨的担忧。”
真看不出来外表高大魁梧的津山内心如此敏感、感情如此丰富，二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舅舅他心里有数的，你放心吧。好了好了别生气，比赛开始了！”
两个人四只眼睛看向下方的球场，津山尽职尽责地充当起二宫的专属讲解员，热情的比赛将他方才那一丝的愁绪彻底冲散。
二宫也全神贯注地盯着下面的球场。
他喜欢的球员击出了全垒打，一串的队友挨个跑回本垒，二宫高兴地起身，伸手要和同样兴奋的津山击掌。
“啪！”
笑容僵在脸上，二宫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并不是击掌的声音。
“啪！啪！BIU……”
津山下意识地按住腰间，神色同样紧张，躬身来到窗边四下张望。
“哈哈，”津山笑着转身，对还僵立在原地的二宫招了招手，“二宫桑，你过来看看，烟花好美啊。”
比赛被迫暂停，所有观众都被那绚烂的烟花所吸引，看向隔壁体育场的上空，还有好多人掏出了手机拍照摄影。
二宫却更加严肃了，那一声一声的爆炸音像是子弹，每一颗都射入了他的心脏。
樱井没有对他说实话，二宫明知道这一点，却一直不愿意细究，因为他太明白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回想早上那个深吻，他抓着樱井的胳膊感觉到的腕上的手表并不是樱井常戴的那几款，虽然他没用视觉去验证，可想来，只能是那块决胜手表了。
再加上樱井的那句“等我回来”。
二宫一直都知道樱井很冷静，可樱井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镇定，大概在和自己约好一起看球赛时，樱井就已经做出了放他鸽子的决定。
他没道理去担心樱井，那位年轻有为的警视一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二宫到底没办法继续坐在这里，好好地看完这一场比赛。
不管樱井怎么想，对二宫而言，樱井去做的那件事，他不能逃避，必须在场。不过，他还是想要听听樱井的想法。
“你过来之前，你们管理官有没有话要带给我？”
二宫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烟花声淹没，津山一个字也没清楚，一脸的困惑：“你说什么？”
二宫叹了口气，一把握住津山的手腕，拉着他出了包间，三拐两拐进了为贵宾准备的卫生间。
也不知道津山想到哪里去了，整张脸都涨红了。二宫没空照顾这年轻人的敏感心思，严肃地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个啊……”津山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一想起樱井和他说那话时候莫名其妙的笑容，他就感觉牙疼不已，“我们管理官要我转告你，好好看比赛，不然的话，就来投案自首。”
投案自首啊……
津山惊恐地目睹了一场隔空的人传人现象，二宫居然露出了和樱井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二宫面上还多了几分羞涩。
他真是搞不明白，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怎么能起到这样的效果，这个世界对单身狗真是不善良。
二宫掏出手机，当着津山的面给樱井发了一条消息：「风停了。」
“他现在应该没时间看消息。”津山好心提醒。
“嗯，没关系的。”
既然重新变回了种子，有了再一次御风而行的机会，二宫想要趁着这风停的片刻降落，在心仪的大树旁边深深地驻扎下去，和它的根系紧密缠绕。
“津山，你认真听我说。”二宫的语速很快，“球场旁边有一家快餐店，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在那里解决的晚饭。快餐店很大很好找，但它对面那家书店比较小也比较隐蔽，我先溜出去，你去找人代替我们坐进包间看比赛，然后去那家书店和我汇合。”
津山快速地记下要点，脑子嗡嗡地要爆炸：“你让我上哪儿找人啊。”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然他不会派你过来。”二宫拍了拍津山的肩膀，“你要相信我，不要错过这次立功的机会。”
戴上球帽的一瞬隐蔽掉了自己特有的气息，二宫看起来就只是个不起眼的瘦小的观众，钻进了人群之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津山感到了心惊，如果二宫选择了在此时离开，他根本没办法阻止这个人。
幸好。
他没有告诉二宫的是，临出发前他还问了樱井一个问题：“如果他选择了第三条路，不继续看比赛也不来找你呢？”
樱井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永远都是自由的，只要有我在。”
津山趁着这一阵烟火带来的混乱还没结束，在观众中找到了和他们身量相仿的两个人，把珍贵的座位让了出去。
那两个年轻人眼中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津山用自己专业的棒球知识和不输给专业的演技让他们迅速相信，不得已中途离场的他，只是不想浪费那两个座位，所以才让给了有缘人而已。
在等待津山的时候，二宫站在书店的角落，借着手上文库本的掩护悄然思念起他即将奔赴的那个人。
说来真的很奇怪，人明明是那么固执的生物，却也会被潜移默化地改变。
他曾经那么习惯一个人，现在却好喜欢樱井在不经意间握住他的掌心，好喜欢樱井把他变得有些长的发丝缠绕在指间。
所有温柔的身体接触都会导致他们热切地贴在一起，气息交融。睡醒了身边有没有另一个人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即便不是为了他本应承担的责任，二宫也会选择去帮助樱井。
津山出现的一瞬二宫和他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拿着文库本去结了账。津山也假装看书，用余光观察二宫，看到他和老板悄声交谈了几句之后，接下了找零，以及混在零钱里面的车钥匙。
他很快地跟了过去，钻进了书店货车的副驾驶席。
只不过……
二宫这车开的太有水平了，津山心惊地抓紧了车顶的把手，依旧被晃得快吐了：“能不能稳一些？”
“不能啊，”二宫紧盯着前方，漫不经心地回答，“赶时间，你忍着点。”
过了一阵津山也给晃明白了，知道二宫是在有监控的地段压着速度上限行驶，到了没监控的道路就油门到底，这小破货车竟然也能有这么快，津山感叹之余不由好奇：“你刚才怎么和老板说的？”
“我告诉他，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秘密的任务，追拿穷凶极恶的罪犯，需要征用一下他的车。”
“这他能信？”反正津山不信。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书店把推理类的书籍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老板手上拿着的那本新书封面上就是一把手枪，所以他一听我的话就激动极了。而且，我还给他看了证据。”二宫故意买了个关子，见津山果然耐不住好奇地追问，才向他透了底，“警官证，还有手铐。”
“你哪儿来的……我去！”津山赶忙在怀里摸了摸，发现自己身上果然少了东西，“快把警官证还给我！还有，手铐哪里来的？！”
二宫把重要的证件丢回给津山，恶作剧成功的喜悦稍微冲淡了一点他心里的紧张。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他不由自主生地抗拒起继续前行，可是不行，他必须去找樱井：“那个啊，好孩子就不要问了。”
津山一瞬满脑子的奇奇怪怪的废料。二宫出门的时候为什么要带上那种东西？难道说！难道说他原本打算和管理官在球场玩什么PLAY的吗！
二宫放声笑得更加畅快，脚下的油门又一次踩到了底。随着熟悉的标志性建筑进入视野，二宫完全沉静了下来，严肃得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津山心惊肉跳。
这是怎样可怕的气场，二宫果然不是一朵普通的野玫瑰。只有曾经被鲜血浸透过的种子，才会开出这样满身是刺的妖冶花朵。
看到这样的二宫，已经不知完全的樱井却是神色如常，他挥手屏退了周围的人，然后把那耀眼的荆棘纳入了怀中，轻柔抚摸：“怎么跑得这么急？身上全是汗。”
“我怕来晚了，就只能给你收尸了。”二宫依赖地贴紧樱井，嘴上却是凶巴巴的。
樱井笑了几声，按住二宫的肩膀拉开距离，眼里满是眷恋。明明只是大半天未见，却像是分开了很久。
二宫撸起樱井的袖子，果然见到了那块曾有一面之缘的手表。忽然被激发了灵感，他吸了吸鼻子，扬起灿烂的笑容：“警视大人，我来投案自首了。”
樱井哭笑不得地看着二宫手上不像样的小玩具，视线却又舍不得移开。指腹摩挲被勒出红痕的手腕，樱井心里酸酸甜甜的说出口的话却格外正经：“战争已经开始了，你准备做些什么？”
“那当然是，CHECKMATE了！我来这里，就只有这一个目的。请把他交给我吧！”二宫清透的眸中闪过难得一见的悲伤情绪。
“好。”话是这么说，樱井却不太放心。
他没收了那玩具手铐，好好地握住了二宫的手。
这一点点的温暖已然足够，补足了动力的二宫完全振作起来，感觉身上的力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你放心好了，从哪里摔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这一回我不会再心软了。”
二宫把野原组几个秘密的藏东西的地方标注在樱井事先准备好的地图上，手指在某个位置敲了几下：“重点查查这里，你能不能成功地从组织对策部调动到刑事部，就全看它了。”
“好，定不负所托。”樱井失笑，依依不舍地落下一个轻吻便分开，一支配枪滑入二宫的衣袖，“万事小心，还有，也不用太拼命。”
那上面还带着樱井的体温，代表了他对自己无上的信任，二宫微微失神，笑了笑没有回话，一头钻进窄巷奔跑起来。
许久没有过这样热血沸腾的感觉了，心脏跳动得格外有力。感觉到擦身而过的气流似乎有所变化，二宫慢慢地停下脚步，抬头观察天气的变化。
风不会停很久的，再起时，就要变天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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